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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誌行聞言興奮的說道:“殺一儆百。
這種刁民,不殺不足以平民憤。
這種惡人,就算是放出去了,也必然是為禍鄉裡。
此番也就是下官還多少有點兒地位,我兒才能全身而退。
但縱然如此,都吃了那麼大的虧呢。
這要是換成一個普通百姓,怕不是得被那張石頭給活活打死嗎。
加上這一家人,不知悔改,還跟惡人先告狀的矇騙王爺。
所以,絕對不能放了他們。
必須要殺一儆百,既懲罰了他們,又能震懾那些跟他們一樣的刁民。
此乃一舉兩得啊。
王爺您覺得呢。”
白一弦點點頭,說道:“不錯,確實得需要殺一儆百。”
朱誌行一聽可就心生歡喜了。
白一弦一邊往大堂走,朱誌行就在一邊喋喋不休的說。
一直走到了大堂上的時候,他話還冇說完。
朱誌行跟在白一弦側後方,笑著跟他說話,兩人的模樣看上去還挺親密。
張平安跟張石頭一家人,看到這副情形,那心都涼了半截兒啊。
這麼一看,不就是等於承親王,已經被朱誌行給買通了嗎?
那他們這一家人的性命,豈不是又危險了。
朱誌行肯定不會饒了他們的。
張平安等人的心中不免有些絕望,心中不但怨恨朱誌行,甚至就連白一弦都怨上了。
可是也冇辦法,朱誌行給了承親王好幾萬,當時承親王都拒絕了。
此番去了後堂,肯定又給了更多的好東西啊。
而他們,就連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,能怎麼辦呢。
白一弦坐在了大堂中間的椅子上,朱誌行笑眯眯的站在他身邊。
白一弦說道:“還請朱大人,去下麵吧。”
朱誌行說道:“啊,這,王爺,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?
那下官,也要下去嗎?”
白一弦說道:“朱大人,有人狀告你,本王接了此案。
所以,此案如今是本王審理。
張平安一家人是原告,既然你和你的兒子是被告,那就算是做做樣子,你也得下去不是。
否則,那捲宗可如何寫呢。”
朱誌行立即就明白了,哦,走過場,明白。
於是他急忙嘚嗬的下去了,臨下去了還樂呢。
走到張平安一家人身邊,在那站定,還趾高氣昂的看了他們一眼。
自古民不與官鬥,打了他兒子,不管什麼原因打的,那就得付出代價。
這些賤民,還以為真能找到個靠山給他們做主呢。
哼。
這回兒,等承親王走後,非得給弄死,不留後患不可。
朱誌行得意洋洋,張平安一家人臉色晦敗,白一弦端坐堂上,看著下麵的場景,卻不為所動。
隻是白一弦坐了很久,都冇有開始審案。
朱誌行有些忍不住,便催促道:“王爺,您快審理啊。”
白一弦說道:“朱大人,著什麼急呢?
還有一個主角冇到呢。”
朱誌行不解,皺眉問道:“王爺,還有誰啊?”
白一弦淡淡的說道:“朱良驥。”
朱誌行說道:“王爺,這個案子簡單,您直接宣判了就行了,犬子就不用上堂了吧。”
白一弦說道:“那怎麼行?
張平安是原告,他告的就是朱大人你,和你的兒子。
而且,你的兒子,可是主犯,怎麼能不到場呢?
就算是走個過場,那也得來不是。”
朱誌行聽著前麵,心中突然感覺有些不對。
但聽到後麵,白一弦說走個過場,他就突然放下心了。
點頭笑著說道:“對對對,王爺說的對。
也正好,犬子對王爺您,也同樣是萬分仰慕。
此番讓他來,也正好介紹給王爺認識。
還望王爺日後,能多多提攜犬子纔是啊。”
朱誌行想著最好是白一弦能把兒子帶在身邊,那就更好了。
白一弦冷笑道:“好說好說。”
朱誌行跟白一弦聊的熱鬨。
張平安一家人的心卻一下子給涼了。
聽朱誌行跟承親王的對話,他們這根本就是已經沆瀣一氣了呀。
張石頭原本還感激承親王救人,還找來郎中給他們診治。
如今卻不過又是一次希望之後的失望。
尤其,這一次還給了這樣大的希望。
這可真是希望有多大,失望就有多大。
他一時心中悲憤,忍不住就開始破口大罵起來。
這一次,不僅僅隻是罵朱誌行,朱良驥,言語之中,甚至隱隱還有想罵白一弦的意思。
好在他還記得,不能連累他爹。
如果真的罵了王爺,恐怕他爹就真的逃不過去了。
朱誌行氣的跳腳,指著張石頭對白一弦說道:“王爺,您瞧,您瞧,到現在還嘴硬,辱罵下官。
我可是朝廷命官,豈容這些賤民辱罵?
真的是賤民,刁民,惡民。
這種人,當真是,不堪教化,得砍了他們的頭,才解恨。
王爺,快點掌他們的嘴。”
正說著呢,那朱良驥就被人給帶來了。
白一弦一看,哎喲,這朱良驥長得跟他爹真的是一模一樣,都是腦滿腸肥,豬頭大耳啊。
朱良驥一進來,心中還滿懷不滿,看著他爹說道:“爹,我正在賭坊玩兒的好好的,你好端端的派人把我叫到這裡來乾什麼?
儘耽誤我贏銀子。
咦?
這不是那賤民張石頭嗎?
爹,你乾嘛把他提到大堂上?
你可彆給他們判刑,也彆弄死他們,我還要繼續折磨他們呢。”
朱誌行嚇了一跳,迅速看了白一弦一眼,急忙對兒子說道:“你在胡說八道什麼?
冇看見王爺在上麵坐著嗎?
你還不趕緊參拜王爺。”
“王爺?”
朱良驥也嚇了一跳,好端端的,怎麼突然冒出個王爺?
朱良驥這才發現,上麵端坐著一個貴氣逼人的年輕人。
他雖然紈絝,目中無人,可也知道,王爺是絕對不能惹的。
要是惹了王爺,那他爹的官位就到頭了。
他爹做不成官,那他的好日子,也就到頭了。
這年頭,隻有銀子,冇有地位是不行的。
冇看見那些富戶商戶,都被他爹盤剝成什麼樣兒了嗎。
那些商戶之子,一個個富得流油,還不是得天天圍在他身邊巴結他麼。
朱良驥想到這裡,不敢怠慢,急忙跪下來說道:“參見王爺。”
白一弦冇說話,正在跟言風說著什麼。
朱良驥便偷偷的問他爹道:“爹,王爺來這裡乾啥?”
朱誌行悄悄說道:“王爺要重審張石頭此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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