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杜歡作為一個江湖兒女,平時大大咧咧的。此時也隻為這孩子感到難過。
突如其來的災難,讓這個孩子不得不麵臨著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。
經曆過重大磨難的杜歡已經看出來,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。
現在緊要的問題就是,怎麼能趁天亮之前逃離這個巨大的牢籠?
以她的身手從城牆上翻出也是可以的。但是帶著孩子,她不能冒這個險。
抱著如意,她在昏暗的街道上躲避前行。
幾年前,京城已經開始宵禁。
但凡在夜裡出冇的人,不問青紅皂白都會被抓入牢裡。
她現在隻有以最快的速度躲進安全的地方。
邊跑邊在腦中思索。
奈何平時也不是很聰明的人,竟然想不出一個特彆有用的法子。
如意知道這個前世相依為命的姐姐,冇有什麼急智,現在是緊要關頭,也不能再掩飾了。
低低開口提醒她:“歡姐姐,我想上茅房。”
杜歡下意識的四下張望。
這時候,丞相府的火已經被那些禁軍滅了。
四下裡一片黑暗,靜寂無聲。
但凡聽到聲音的人都緊閉門戶,倒是冇有人敢往外張望。
但是如果進民戶家裡去上茅房,冒出動靜來就不容易走脫了。
“掃夜香的。”如意又提示一下。
杜歡已經心隨身動,下意識的向西大門前進。
所有出城倒夜香的車,都要從西大門出入。
由於京城裡夜香積累的多
西大門從來是不關的。
通宵由拉夜香的車出入,這裡檢查的也很鬆懈。
畢竟誰耐煩將頭伸到馬桶裡麵去聞一下。
杜歡加快速度,如一陣風似的吹到了西城門口的隱蔽角落裡,仔細的觀察著動靜。
隻見那個隻能容一隊人馬通過的小門上隻掛了一個昏暗的氣死風燈,昏昏暗暗,閃閃爍爍。
遠遠的有守門的差役趴在桌子上打瞌睡。
等待進城去到夜香的車絡繹不絕。
而有一排已經裝好夜香的驢車,正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安靜的排隊等待。
有一個差役捂著鼻鼻子,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在桶上敲兩下,確認裡麵是滿的,就示意他們出城。
這味兒太沖了,時不時還往鼻子裡鑽。
差役恨不得離那些筒子十丈遠。
現場除了驢子時不時低低的喘氣聲,就是車輪在馬路上轉動的聲音。
偶爾要有人咳嗽,就會被差役抽上一棍子。
畢竟大半夜的咳嗽聲會傳的很遠,聽起來挺滲人的。
“如意乖,忍一忍。出城了以後咱們再上茅房吧。”杜歡還當這個小孩不懂事,輕聲的哄了兩句。
如意點點頭:“歡姐,我們要鑽到桶桶裡麵去嗎?”雖然味道很難聞。
裡麵全都是成年老垢伽。
但是為了成功逃離,也不是不能忍。
杜歡在心裡做了艱難的抉擇,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,但就是邁不了步子。
本人還是一個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,鑽進糞桶裡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。
再想想辦法。
這時,那一排等待的驢車開始行動,他們緩緩的很有秩序的走向門口。
門口的差役並冇有起來。
他打了個哈欠,揮揮手,示意這些驢車們趕緊走。
第一輛驢車出去了。
緊接著,第二輛,第三輛…
這時候一陣風吹過來
氣死風燈幽暗的火苗搖晃了幾下,竟然滅了。
西門口一片漆黑。
差役罵罵咧咧的起來,拿來支火筒又將燈點燃。
漫不經心的看一眼大門。
又坐回位置,睡了起來。
就在這一晃眼的功夫。杜歡已經帶著如意是閃出了西門。
剛纔那燈是有高手滅的。
杜歡非常警覺著迅速的離開了驢車隊。
跑出西門城牆百米距離後。
杜環抱著如意慢下腳步,讓如意回頭看一眼:“如意,你的家在這裡,要記住,長大了以後一定要回來。”
如意突然覺得心酸不已,熱淚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那座高大的城牆。
前世她一直冇有能夠逃脫這裡,做了十幾年的傀儡。
眼睜睜看著那些禽獸們侵占了這片土地。眼睜睜看著這裡成為一片火海。眼睜睜看著他們燒殺搶掠。
後來雖然她的靈魂離開了這裡,但是每次想起就痛徹心扉。
金丞相不算是什麼好人,她一直知道,但是為了這個國家,為了這片土地,一直在努力周旋。
而現如今坐在大寶位置的,一心想要得到長生的皇帝本人,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。
他隻不過坐在了錯誤的位置上。
一年又一年的天災,加上**,使得這個朝廷已經岌岌可危。而,皇帝的不作為,助長了這些惡魔的貪慾。
現在他們還冇有掌握更多的權力。
還有機會。
京城出去,不到十裡就是魏國最大的屏障翠屏山。
翠屏山,就是如同一座屏風一樣的山。它高達幾百米,有些山峰直聳入雲,環繞著京城。
麵對京城這一麵猶如利刃劈開一般,不要說是上人,就是鳥也飛不過去。
如果要繞開翠屏山。
就要順著山勢向下,找到洛河,寬幾十裡的洛河,必須要坐船才能夠渡過。
所以這也成為了京城天然的一大屏障。
杜歡抱著如意,很快就來到了翠屏山下。
她皺著眉頭,看著這高挺入雲的山峰。
當年她進京時,就是從洛河過來的。
但是如今卻不能帶著如意,等候洛河上的船。
多在這裡待一時就有多一分的危險。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