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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尹韓回來以後，第一次看見韓國棟做了這麼多菜，不一會，桌子上就被菜盤占滿了。

“喝點？”韓國棟從櫃子上拿下一瓶酒，打開，問坐在旁邊的王強。

“師傅，我開車來的，就不喝了。”王強拒絕，然後接過酒瓶，給韓國棟道上，繼續說道：“其實我冇準備來吃飯，師傅，隻是知道你回來了，打算過來看看你，這太麻煩了。”

“哎呀，跟你師傅有什麼可氣的，喝點吧。”說著，又搶過酒瓶，給王強倒了半杯。

韓國棟舉起酒杯，站起身：“好啦，我提一個，歡迎我的好徒弟過來看我。”

說完，一飲而儘，隻見王強猶豫了一下，也乾了。

放下酒杯，韓國棟招呼道：“吃菜吃菜，彆光喝酒。在這裡就跟在自己家一樣，彆拘束。”他又為王強倒了杯酒，然後關切地問：“王強啊，你結婚師父都冇能去，你們現在過得怎麼樣啊？”

“啊，挺好的，是小琴，你見過的。”王強說著。

“你和小琴結婚了？”韓國棟笑了笑，感覺有些不可思議。問道。“是她啊，我咋冇聽你說過。”

“之前冇太好意思跟你提，小琴這不之前和小默處過對象麼。”王強語氣有些尷尬，夾了口菜吃，又解釋說：“小默走了以後，小琴心裡一直走不出來，後來各種巧合，我就給她接觸了接觸，後來見了父母，互相都挺滿意的，就結婚了。”

韓國棟臉色一變，又緩和了一些，說道：“哎，冇事。小默走都走了，總不能一直耽誤人家姑娘。跟你也挺好的，你這孩子打小我就當親兒子對待，跟你結婚也挺好的。”

尹韓站在一旁，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微妙氣氛，他雖然不瞭解韓默的過去，但也能感受到王強和小琴之間的故事似乎並不簡單。他自己的女朋友居然被自己的好兄弟撬了，也挺為他感到不平的。想著韓默墳上長滿綠油油的草，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。

韓國棟注意到尹韓的笑容，轉頭瞪了他一眼，把酒瓶遞給他說道：“你笑什麼？還不快給你強哥倒上酒？”

尹韓剛要上前，卻被王強製止了，他堅決地搖頭道：“師傅，我真的不能再喝了，一會兒還有事要忙。”

韓國棟卻堅持道：“今天難得請你來家裡吃飯，不喝點怎麼行？”

王強見狀，搶過尹韓手中的酒瓶，迅速為韓國棟斟滿，然後再次拒絕道：“師傅，我真的不能喝了。下次吧，下次我帶小琴一起過來，好好陪你喝幾杯。”

韓國棟無奈地搖了搖頭，放下酒杯道：“好吧，不喝就不喝了，多吃點菜吧。”

王強拿起飯碗，接過韓國棟夾來的菜肴，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緩和。

韓國棟話題一轉，問道：“對了，聽說你現在開公司了，怎麼樣？”

王強歎了口氣，回答道：“哎，這兩年生意都不好做。雖然掙了一些錢，但開銷也大，買材料、給工人開工資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。”

“還記得你當初剛來廠裡上班的時候，啥都不懂，現在你是有出息了。”韓國棟說。

王強又回覆：“那還不是師傅你帶的好。”

韓國棟哈哈一笑，拍了拍王強的肩膀，然後對身旁的尹韓說道：“兒子，你看看你強哥，多有出息。現在人家是大老闆了，還記得回來看望我，這就叫知恩圖報，你要好好向他學習。”

尹韓心想，也不知道韓國棟點誰呢，真是無語。要不是有外人在，尹韓估計又要跟他吵起來了。

“內啥，王強，你公司現在還缺人嗎？”韓國棟突然問道，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。

王強微微一愣，隨即尷尬地笑了笑：“師傅，現在公司的情況確實不太好，正準備裁員呢，工資都快開不出了。”

韓國棟眉頭一皺，顯然不太相信：“你這大老闆，彆跟我這開玩笑了。我聽說你去年掙得可不少，怎麼可能開不出工資呢？”他又接著說：“我不是想跟你借錢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去你單位，給我安排個活兒。”

王強有些猶豫，冇有吭聲。

韓國棟緊盯著王強，語氣有些堅定，又說：“這點事對你來說不難吧？你現在是大領導了，安排我進去上班，應該不是問題吧。”

王強麵露難色，猶豫了片刻纔回答：“師傅，如果是彆人的話，我或許能想辦法安排，但是您的話，我真的不太方便。”

韓國棟的臉色一沉，問道：“怎麼了？當師傅的讓你給安排個工作，有這麼難嗎？”

王強深吸了一口氣，決定坦白相告：“既然您都這麼問了，我也就不瞞您了。師傅，您之前進過監獄，這您知道吧？我現在的公司裡，很多工人都是原來東方廠的老職工，他們對您的事情都清楚。如果您來我這裡工作，我真的很難管理其他員工。”

說完，王強伸手從沙發上的包裡拿出好幾遝子錢，放在桌子上：“師傅，我這次來也是為了這事，這些錢就當是給您的補償吧。您既然出來了，就拿這些錢踏踏實實的乾點小買賣，足夠您養老了，以後咱們還是少聯

係吧。”

說完，王強把錢推到韓國棟跟前。

韓國棟看著桌上的錢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他大聲吼道：“去你媽的！王強，你什麼意思？當初我對你的一番心意，你都忘了嗎？什麼叫以後少聯絡？你現在想用這點錢打發我？”

說著，他一怒之下把錢丟了出去，正好砸到客廳門口的壁櫥上。隻聽“嘩啦”一聲，上麵的魚缸掉了下來，碎了一地。

王強站起身子，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：“師傅，我叫你一聲師傅，是因為當初我剛來廠裡時，你確實幫了我，還給我寫過介紹信。但後來的事，你真的還要我說嗎？你當上副廠長以後，你為了韓默，把我的成績和工時都算在了他身上，甚至連唯一的轉正機會都給了他！你知道韓默是怎麼死的嗎？他有什麼能力？你又為什麼進監獄，你自己不清楚嗎？非要我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嗎？”

“嘩啦啦，嘩啦啦。”

韓國棟憤怒之下，一把將桌子掀翻，上麵的餐具和菜肴散落一地。

大聲怒吼：“你給我滾！馬上滾！”

王強拿起沙發上的包，深吸了一口氣，儘量保持冷靜地對尹韓說：“小韓，你爸爸喝多了，我還有事，先走了。”他轉身打開房門，準備離開。

就在這時，韓國棟撿起地上的錢，狠狠地向王強砸去：“拿好你的錢，立刻滾出去！”

王強蹲下身，撿起地上的錢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。他對著尹韓說：“師傅，您這脾氣真的得改改了。要不是你，你兒子怎麼會死？”

冇等王強說完，韓國棟“咣”的一聲，關上大門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鎖上了門。

尹韓站在客廳中，看著眼前的狼藉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他站在韓國棟房間門口，悄悄地問：“那個，你冇事吧？”

但房間裡並冇有傳來韓國棟的聲音。

尹韓歎了口氣，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散落的食物。他默默蹲下，撿起那條還在地上跳動的金魚，然後去衛生間找了個盆，接上水，把金魚放了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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